唐朝的这个酷吏是如何炼成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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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红楼梦》中,曹雪芹曾借贾雨村之口说过这样一段话:“天地生人,除大仁大恶,余者皆无大异。大仁者,修治天下;大恶者,扰乱天下。清明灵秀,天地之正气,仁者之所秉也;残忍乖僻,天地之邪气,恶者之所秉也。

贾雨村所提到的众多“大恶”如何秉承“天地之邪气”而生已经不得而知了,但来俊臣秉承了如何的邪气出生,历史上却记载得异常详细。

酷吏是如何炼成的

来俊臣的父亲叫来操,一听这名就不是什么正经人。

来操和蔡本两个人是好朋友,整天喝酒赌博,不务正业。

蔡本的妻子长得很漂亮,来操私下频频挑逗勾引,一来二去,来操就和蔡本的妻子就勾搭成奸了。

情场得意的来操,在赌场上也顺风顺水,赢了蔡本数十万钱,最后蔡本没有钱抵赌资,只好把自己的老婆押给来操抵账。

来操和蔡本的老婆眉来眼去已久,见蔡本以老婆做抵押当然求之不得。

这还不算,对于来操来说还有另外的“收获”,就是蔡本的老婆被抵押过来的时候已经怀孕了,只是搞不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,但来操也不介意。

这个搞不清来历的孩子就是来俊臣。

俗话说,有其父必有其子。

来俊臣小时候的理想就是要当一个和他爹一样的臭流氓,他既秉承了其母的风流淫荡,又继承了老来或老蔡的贪婪与狡诈。

来俊臣长大以后,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,比他老子更坏,他知道如何勾结官府,怎么构陷别人,以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
周围的人都怕他,也恨他。他整人,别人也整他。

终于有一天,他被官府抓了,押到监狱里边,进监狱后,来俊臣是监狱里鄙视链最底层的,类似强奸犯的那种。

狱卒的打他,犯人也揍他。

他一寻思,这不行啊,再这样继续下去非得死在这里边。此时,来俊臣肚里的坏水就上来了,他要举报别人。

所以来俊臣一说要检举揭发谁,狱卒怕他人身安全受到威胁,就单独弄了一屋子押着他。

因此来俊臣用这种方式逃过了埃打的局面,但是,当官的也不是吃素的,来俊臣揭发的一些事都是子虚乌有的事。

一来二去,当官的查了半天,发现来俊臣是在诬告,举报的一些人和事都没有什么证据,白忙活了。

终于有一天,一个叫王旭的监狱长急眼了,打了来俊臣一百杖,打得他皮开肉绽,足足养了三个月才好,从此来俊臣就恨透了这个王旭,恨得咬牙切齿的那种。

出狱后,来俊臣就开始诬告王旭,说他谋反。

武则天最烦的就是有人说她颠覆了李唐天下。

很巧,王旭本人正是李唐的铁杆粉丝,内心一直认李唐为正统,并不服武则天,正好赶上有人闹事,他也参与了。

后来闹事的被镇压后,来俊臣一看居然蒙对了,于是就给武则天写上告信,他把时间颠倒,说他挨的那一百杖,就是因为当初揭发王旭谋反,王旭报复,想杀人灭口。

这个上告信正好让武则天给看见了,武则天一看就知道这个来俊臣是在胡说八道,是在诬告。

可是武则天一转念,这小子他妈的真是个人才啊!这编瞎话害人的能力这么厉害,我不正好需要这样的人嘛!

当时武则天刚当皇帝不久,天下不稳,好多人都念着李唐的好,想在背后给她捅刀子,但这些人又都没有明着暴露出来,武则天想收拾这些人,但缺个程序正义,所以此刻的武则天特别需要一个搞各种冤狱,罗织各种罪名的能手。

所以武则天一看,这人能用,于是就召见他,并让他当了御史,就这样来俊臣由原来的一个臭流氓当上了御史大人。

新官上任三把火,来俊臣一上任就大干特干,心想得对得起天后的赏识,于是撸起袖子开始制造各种冤狱,凡是武则天看不上的人,就罗织罪名收拾,一时之间,朝野上下酷吏之风盛行。

请君入瓮

关于来俊臣还有一个典故,就是请君入瓮。

来俊臣是一个将酷吏当成事业来做的人,他不可能对任何人有恻隐之心。

有一次,武则天接到举报,内容是告发周兴与人联络谋反。武则天大为恼火,严令来俊臣查明此事。

周兴也是武则天时期有名的酷吏,他看不上来俊臣,因为他是通过司法考试一步步升上来的,是正经的科班出身,而来俊臣是野路子上来的,周兴一直没把来俊臣放在眼里。

来俊臣知道周兴心狠手毒,狡猾异常,但天后让他查周兴,不得不办啊!

他寻思仅凭一封告密信就制服周兴实在有些难度,于是眉头一皱,肚里的坏水就上来了。

来俊臣在家里置办了一桌酒席,又是海参又是鲍鱼,丰盛异常。他把周兴请到自己家里,两个人你劝我喝,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。

三杯酒下肚,来俊臣愁眉苦脸地说:“我碰到了个技术难题,只好请兄弟你来帮忙出个主意。

就是我刚接了个案子,皇上都亲自批示了,要我一定审个水落石出,但是那小子就是不承认,不知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有什么高招?”

看到来俊臣居然向自己请教问题,周兴喜不自胜,就得意地说道:“好办!您先找一个大瓮,四周架上炭火,这样那个大瓮就如同一个熔炉,这时候您再把犯人放到瓮里面去,不论犯人是什么材料制成的,他一定会老老实实地招认所有罪行。”

来俊臣连声称高明,随即命人抬来一口大瓮,按周兴说的那样,在四周点上炭火,然后回头对周兴说:“请吧,宫里有人密告你谋反,皇上命我严查,现在就请您自己钻进瓮里体验一下吧。”

闻听此言,周兴立刻吓得变成了一滩烂泥,这就是著名的“请君入瓮”的来历。

来俊臣这套钓鱼执法非常高明,周兴最后被判刑流放,死到了外地。

《罗织经》

来俊臣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,和他的手下万国俊搞了一本培训教材,这本教材就是《罗织经》。

它是一本关于如何罗织罪名,怎么严刑拷打,怎么暗杀,怎么传输情报,是来俊臣所从事业务的指导书。

这个教材完全吃透了人性,将人性之恶展露无疑,它集中了来俊臣这伙人最高的人生智慧和职场经验。

这本书由两部分构成,一部分是如何陷害人,怎样罗织罪名;另一部分是讲职场中的权谋之术,也就是怎么防备别人,如何害人,如何迎合上司等,类似于今天市面上那些成功学。

比如他说:“为害常因不察,致祸归于不忍。桓公溺臣,身死实哀;夫差存越,终丧其吴。亲无过父子,然广逆恒有;恩莫逾君臣,则莽奸弗绝。是以人心多诈,不可视其表;世事寡情,善者终无功。信人莫若信己,防人毋存幸念。此道不修,夫庸为智者乎?”

翻译成白话文就是:人们受害,常常是因为对人不够警惕。遭受祸患,往往是因为太心慈手软。齐桓公过分相信他的臣子,终究死得窝囊。吴王夫差留着越国这个隐患,难免身死国灭。父子关系够亲密吧?可是,像杨广那样的逆子,却总是屡屡出现。做臣子的,雷霆雨露俱是君恩,但是像王莽那样的叛逆屡见不鲜。所以说人心难测,不乏诡诈艰险。不仅听其言,还要观其行。世态炎凉,一味地做好人好事,未必有好报。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。防人之心不可无,不可心存侥幸。如果这些都理解不了,也做不到,那真是活该倒霉啊。

此外,来俊臣在迎合上司和对付敌人上面也有一套。

他认为和上司打交道时,就一个字“顺”。在顺从的同时不要避讳逢迎之举,忠心也不用忌讳丑陋不端,虽然会遭人诟病,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。

上司能给你的,自然有权收回,生死都控于人手,怎么能违背上司呢?因此智者擅长猜度上司的心意,愚蠢的人只会坚持自己的见解,他们境遇不同,都是源于这个原因。

来俊臣眼里的敌人也不是我们通常所认为的那些犯罪的人,而是上司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。

这番觉悟让他在武则天时期无往不利,人挡杀人,佛挡杀佛,凡是武则天看不顺眼的人,那都是丽景门有请,丽景门是武则天时期,审讯的一座监狱。

因为来俊臣这种恶毒的操作,官员们对他非常害怕,就连狄仁杰都差一点也被他整死。

在《罗织经》瓜蔓卷中,来俊臣总结道:“事不至大,无以惊人。案不及众,功之匪显。上以求安,下以邀宠。其冤固有,未可免也。”

也就是说,不把案子搞成惊天大案,就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。不让案子牵连住一大批人,就不足以显示出办案人的能力。而这样做,会让上级有安全感,更会让下级获得宠幸。

在这一思路的指导之下,来俊臣揣摩着武则天的意图,一旦发现蛛丝马迹,马上“招集无赖数百人,令其告事,共为罗织,千里响应”。

来俊臣害人分为三个步骤:第一步:人皆可罪,也就是确定目标;第二步:罗织罪名;第三步:人无不党,罪一人可举其众。

在具体操作的时候,来俊臣强调,罗织罪名要依据对象,对于那些惹不起的就“构敌于为乱,不赦也”,对于声望很高的正派人士,那就“害敌于淫邪,不耻也”,就是杀人诛心。

一本《罗织经》虽寥寥数笔,但千百年来整人的那些手段无出其右,在其指导下制造出了很多的冤狱,令人惊悚,也无怪乎狄仁杰读之会冒冷汗,武则天评价说如此心机,朕不如也。

当然,多行不义必自毙,古往今来,酷吏都没有好下场,皇帝用酷吏也杀酷吏,最后,来俊臣家族也被武则天诛灭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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